基辅——在年满18岁的前一个月，基辅人Roman Biletskyi离开家人，登上了一列向西的火车，以逃离乌克兰和任何可能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战斗的前景。

“我把决定推迟到最后一刻，”他在斯洛伐克的大学宿舍里告诉路透社，他2月份去了那里。“这是一张单程票。”

并非所有的乌克兰青少年都打了同样的电话。相比之下，安德烈·科蒂克（Andriy Kotyk）在2022年刚满18岁就参军了。

“我把一切都想清楚了，决定参军，”身穿防弹衣、手里拿着一把自动步枪的科提克在乌克兰东北部哈尔科夫地区的岗位上说。他在一次无人机袭击中幸存下来，正在等待车辆维修。

“我说……我会去保卫我的祖国。”他补充道。“服务总比逃跑好。”

在俄罗斯2022年2月全面入侵乌克兰之后，乌克兰禁止大多数成年男性离开该国。路透社采访了六名年轻的乌克兰人，以及他们的亲戚、征兵官员和官员，他们指出，随着成年的临近，成千上万的男孩和他们的家人面临着一个严峻的困境：他们应该留下还是离开？

虽然大多数人留下来了，但像比列茨基这样的一些人选择前往国外，以避免在战壕中受伤或死亡。随着战争临近三周年，俄罗斯占据了优势，而乌克兰则迫切希望支撑其日渐枯竭和老龄化的军队。

根据欧盟的数据，自冲突开始以来，已有超过19万名年龄在14岁至17岁之间的乌克兰男孩在欧盟国家注册了临时保护身份，其中包括数百万逃离乌克兰的人。

虽然乌克兰军队的征召年龄从春季的27岁降至25岁，但来自盟友的压力越来越大，要求招募更多的年轻人，但基辅拒绝了这一举措。

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周三（12月4日）对路透社表示，乌克兰需要做出艰难的决定。“例如，让年轻人加入战斗，我们认为，我们中的许多人认为，是必要的。现在，18-25岁的人都不参加战斗，”他在接受采访时说。

乌克兰军方和国防部没有就招募细节置评。

“我摆脱了幼稚的想法”

Biletskyi和Kotyk都没有对自己的选择表示后悔。

“我想如果我不去，我会后悔的，”前者说，他在18岁生日临近时充满了恐惧。他回忆起家人为帮他收拾行李上路所做的痛苦准备。

比列茨基现在在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的一所大学学习商业管理，他补充说：“时间紧迫。”“我们没有任何感情。我们都明白我必须去。”

科提克从音乐学校毕业后，战争让他觉得有义务和四个朋友一起参军。2022年底，他参加了乌克兰南部城市赫尔松的解放运动。

“最初的两次军事任务真的非常非常可怕，”这位现年21岁的步兵说。“后来我就习惯了。”

他承认战争深刻地改变了他——“我摆脱了幼稚的想法”——尽管他仍然希望有一天能重拾唱歌的热情，结婚。他说，他理解为什么许多年轻人决定离开这个国家，也不想评判他们，尽管那些留下来战斗的人很痛苦，因为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

“所有人都很累，都需要替换。”

一些高级官员，包括当时的外交部长德米特罗•库勒巴，公开批评那些到了征兵年龄却住在国外的人，而他们的同胞正在为国战斗和牺牲。

这种愤怒反映了乌克兰社会对战争期间逃离国家的对与错的激烈争论，当战争最终结束，公民开始从海外返回时，这种争论可能会引发怨恨和分裂。

未来岌岌可危？

据加拿大驻乌克兰大使Natalka Cmoc称，乌克兰士兵的平均年龄在40岁左右。乌克兰政府没有披露这类数据。

基辅著名的第三突击旅的招募人员Volodymyr Davydiuk说，军队需要更多的年轻战士，他们可以为战役带来更大的动力和耐力。

“为一个40岁的人和一个20岁的人奋斗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他补充道。

Kotyk的Khartia部队正在招募那些正处于人生十字路口的年轻人，比如高中毕业或大学毕业。

负责Khartia征兵工作的Danylo Velychko说，年轻人只占队伍的一小部分，申请者的平均年龄在32岁以上。

对更多人员的需求不仅限于乌克兰的军队。战争爆发前，乌克兰约有4100万人口，造成数万人死亡。经济受到冲突的严重打击，由于公民前往前线，劳动力严重短缺，出生率急剧下降，人们逃往国外。

根据官方数据，乌克兰在2024年前六个月共有87,655名儿童出生，比2021年上半年出生的132,595名减少了约三分之一。

与此同时，据联合国（United Nations）称，自入侵以来，已有近700万各年龄段的乌克兰人离开了这个国家。截至9月底，近420万人受到欧盟的临时保护。

基辅正试图阻止更多的人离开，并鼓励海外人士返回。政府表示，周二，议会批准任命一名副总理领导一个新的民族团结部，该部将制定政策，让公民回国。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俄罗斯站在前面，乌克兰的电力系统被导弹摧毁，唐纳德·特朗普赢得美国大选后，西方未来的支持水平也不确定。

18岁的比列茨基在布拉迪斯拉发读书，她的母亲斯维特拉娜·比列茨卡（Svitlana Biletska）回忆起今年2月火车驶离基辅站站台时，她向儿子挥手告别的那一刻，强忍着泪水。尽管如此，她还是决定不让他很快回来。

“做出这个决定非常艰难，但我绝对相信这是正确的决定，因为这关系到他的未来。我不知道现在在国内怎么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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